苏晓萱像只炸了毛的小野兽般站在林婉身旁，扬着沾着蛋糕屑的下巴，故意把嘴角的讥笑扯得格外夸张。

苏浩然揽着林婉的腰，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摩挲着，眼神扫过我时，满是猫戏老鼠般的戏谑。

“爸爸，我疼……”

杨悦突然带着哭腔，哽咽着出声。

我颤抖着掏出帕子，想要给她擦拭，却被孩子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呛得眼眶发热。

“没事的，女儿，爸爸已经叫人来了，马上就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
这本该是她最期待的生日派对，可此刻却成了对她最残忍的折磨。

杨悦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，她死死地揪住我的衣角，把脸埋进我怀里，呜咽声闷得让人喘不过气：

“爸爸，他们为什么要撒谎……”

我眼中毫不掩饰地充满了怒气，刚要开口说话，那些法务团队的成员已经径直朝着林婉走去，恭敬地说道：

“林董，我们接到指示，有人在派对上扰乱秩序，损害集团声誉，我们来处理这件事。”

为首的律师拿着一份文件，走到我面前，语气冷冰冰地说：

“杨宇轩先生，由于您在此次派对上的不当行为，严重损害了星辰集团的形象，这是律师函，请查收。”

苏浩然的皮鞋踩过满地的狼藉，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。

他俯下身，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，带着令人作呕的施舍意味：

“认清现实吧，杨宇轩。”

他故意拉长了尾音，目光扫过杨悦蜷缩的身影，

“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的废物，凭什么觉得你是星辰集团的掌控者？”

林婉靠在他的肩膀上，轻声笑了起来，手腕上的玉镯子和他的袖扣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仿佛是在嘲讽我。

说到这儿，林婉一脸惊喜地看向他，苏浩然故作暧昧地向她眨了眨眼睛，

“人是我叫来的，你身为星辰集团董事长，不能被这种负面行为影响了。”

苏浩然的话音刚落，就有宾客赶忙跟着附和：

“识趣的话，赶紧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林董道歉，说不定林董还能考虑饶你一次。”

“不然的话……”

林婉得意洋洋地看向我，脸上满是嘲讽。

我愤怒地瞪着他们，眼神里燃烧着怒火，看来是我小瞧了林婉的手段。

她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后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不长眼。

我喉咙里一阵腥甜翻涌，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心，才勉强克制住身体的颤抖。

杨悦突然抬起头，沾着血丝的睫毛下，那双和我极为相似的眼睛里，满是破碎的信任：

“爸爸，我们真的输了吗？”

她带着哭腔的质问，就像一记重锤，把我最后一丝尊严彻底碾碎。

宴会厅的灯光突然变得格外刺眼，那些举着手机拍摄的宾客，此刻在我眼里都像是一群嗜血的秃鹫。

我颤抖着摸向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，屏幕上首席律师的消息还在不断地弹出来。

既然如此，那我就一个个地把这些刺都拔掉，如今正好一次性清理门户！

我深吸一口气，站起身来，扬了扬手机，缓缓开口说道：

“我已经核对清楚了，你们几个准备回去收拾东西，离职吧！”

“呵呵，还在做最后的挣扎？我真搞不懂，你都愿意当软饭男了，让你道个歉咋就这么难？”

“不会是又想当又想立，方便以后再傍上一个吧！”

苏浩然站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他刚说完，其他宾客就跟着纷纷附和。

林婉脸色难看地向前走了一步，

“杨宇轩，你赶紧道歉，不然你可没有好果子吃！”

我紧紧地握住女儿颤抖的小手，指甲几乎都掐进了掌心，抬头迎着林婉的目光：

“道歉？你以为用这些手段就能把我踩在脚下？”

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在她身后投下一片森冷的光晕，我怀中杨悦的血正顺着指缝渗进名贵的西装面料里，

“二十年前我父亲创立星辰时，你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。”

“哈哈哈，杨宇轩，你可真能编故事！”

苏浩然揽着林婉的肩膀，故意提高音量，让他的嘲讽声传遍整个宴会厅，

“还说什么父亲创立星辰，你以为这是在讲童话故事呢？”

“要我说啊，你就是吃软饭吃上瘾了，现在林婉不愿意养你，你就开始胡言乱语。”

宾客们哄堂大笑，此起彼伏的嗤笑声就像无数根细针，狠狠地扎在我的耳膜上。

“可不是嘛，”

张家的公子摇晃着酒杯，眼神里满是轻蔑，

“我早就听说他在公司什么都不干，所有项目都是林董在操持，现在没了靠山，就跟丧家之犬没两样。”

李家千金捂着嘴娇笑：

“这种男人，也就只会靠着女人狐假虎威，现在被拆穿了，还在这儿垂死挣扎，真是可笑至极。”

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，我能感觉到女儿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，那是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的战栗。

突然，宴会厅的旋转门被推开，一位身着黑色中山装的老人拄着乌木拐杖，缓缓地走了进来，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像鹰隼一样，扫过现场的一片狼藉。

“爸！”我声音颤抖地喊道。

我怀中的杨悦突然挣扎着抬起头，满是血迹的小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：

“爷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