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哲和沈瑶脸上的得意凝固了。
周围的亲戚和记者面面相觑。
我没理会他们,走到病床旁的柜子前,拉开抽屉,将一个文件袋里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。
“家门钥匙,爸的医保卡,所有病历。”
我指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。
“这是护理日记,每天的血压、血糖、用药时间,都在里面。你们是高材生,看得懂。”
沈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沈瑶想开口,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我把最后一张银行卡推到他们面前。
“你们打的钱,一分没动,密码是爸的生日。”
说完,我掏出手机,当着所有人的面,长按关机。
屏幕黑了下去。
我转身就走,身后是记者疯狂的快门声和亲戚的议论声。
出了医院大门,我没有回头。
回到家,我反锁上门,拉上所有窗帘。
我把自己扔进床上,沉沉睡去。
这一觉,睡了快二十个小时。
醒来后,我走进厨房,给自己煮了一碗面,加了两个荷包蛋。
吃完饭,我才重新开机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,无数信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。
九十九个未接来电,来自沈哲和沈瑶。
微信被轰炸得卡死。
我点开,从最早的一条看起。
昨天半夜十二点,沈瑶:“姐,爸一直在咳嗽,止咳药在哪?”
凌晨一点,沈哲:“爸起夜了,怎么弄?”
凌晨两点,沈瑶:“他好像发烧了,物理降温的毛巾呢?”
凌晨三点,沈哲:“沈瑜你故意的?电话不接信息不回?”
凌晨四点,沈瑶发来一条语音,点开是她带着哭腔的尖叫和父亲痛苦的哀嚎。
我面无表情地往下翻,***屏幕。
直到一条最新的语音弹出来,是沈瑶刚发的。
我点了播放。
“姐......我求求你了,你回来吧......我真的不行了......”
背景音里,是沈哲暴躁的怒吼:“哭什么哭!连个尿布都换不好!你还能干什么!”
紧接着是沈瑶委屈的哭喊。
“我怎么会换!在国外谁家是这样的!你不是说你来照顾吗?你嫌脏你别碰啊!”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通话戛然而止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,是沈哲。
我接了。
“沈瑜!”他咆哮着,“你把爸的康复器械藏哪儿了!”
我把手机拿远了些,语气平淡:“阳台柜子里,日记里写了。”
“我不管!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!”他颐指气使,“爸不肯吃饭!非要你喂!”
我轻笑一声。
“哦?是吗?”
“那他可能要饿着了。”
“因为我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,然后是更狂怒的吼声。
“你敢!沈瑜,赡养老人是法定义务!信不信我告你遗弃!”
“好啊,你去告。”我的声音依旧平静。
“别忘了,你们刚在全网面前,宣布要‘解救’父亲。”
“现在这个福报,是你们的了。”
“谁也抢不走。”
我说完,直接挂断。
然后,慢条斯理地,把沈哲和沈瑶的号码,都拖进了黑名单。
就在这时,屏幕上方弹出一个新的消息提醒。
不是他们。
是王医生。
“沈瑜,你父亲的情况,有些不对劲。速回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