沪市,最大的律所外。
“团播木头”宋余欢穿着包臀裙皮衣,红发凌乱地贴着脸颊,一声不吭地蹲在雨里。
天色阴阴的,雨丝斜斜地落下来,像银针似的,扎得宋余欢皮肤上生疼。
她叼着根烟,手里正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检查单,上面写着:特发性肺动脉高压。
她胡乱地擦掉脸上的雨水,在原地怔忪许久,最后才将东西丢进旁边的垃圾桶。
这时,律所大厅一阵清脆的皮鞋声响起。
宋余欢一抬眼,就看见站在人群中不染凡尘的贺清晏。
男人素白的立领衬衫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隐约可见的胸肌轮廓,面容冷峻而高贵,银色的袖扣在灯光下微微闪烁,举止间尽显矜贵风范。
她赶紧掐灭手中的香烟,往嘴里塞了颗糖,等待着烟味散尽才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。
贺清晏一出来,就看到宋余欢顶着夸张的网红妆朝着自己而来。
同行的合伙人忍不住打趣:“贺大律师,你什么时候看起团播了?”
听了这话,贺清晏拉开车门的手凝滞了一秒,眸子里罕见地掀起一丝嫌恶的波澜。
宋余欢一身湿漉漉地站到他面前,带着鼻音的声音有些兴奋:“小叔,公司改了直播时间了,以后一个月里我都可以来接你下班。”
说着她又将一直护在怀里的礼盒递过去:“这里面是你喜欢吃的宋记御膳斋的糕点,我特地骑车去买的。”
宋记御膳斋是出了名的贵,而且只在郊区,仅供少数权贵购买。
而贺清晏出了名的挑剔,只爱吃这家的甜点。
宋余欢为了买到,缠了别人好几天才混进去。
并且这甜点也不便宜,宋余欢又不会讨好榜一大哥,几乎花光了一个月的工资,才能买到这么一小盒。
贺清晏冷冷看了眼,拉开和她的距离道:“不必。”
话毕,他拉开车门就坐进去了。
宋余欢看着他冷漠的模样,丝毫不在意,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另一边。
贺清晏刚拿出平板修长的手指***屏幕处理着律所事务。
宋余欢就贴着他坐在一旁,无赖道。
“小叔,我在楼下等了你四个小时,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。”
“你可以不等。”
贺清晏冷淡的声音响起,堵得宋余欢不知道怎么反驳。
她傻傻一笑:“小叔,你不愧是律师,我说不过你。”
贺清晏剑眉微皱,本想赶她下车,但见她浑身湿透,不悦地将暖气打开。
宋余欢将这一幕看在眼底,身上的寒冷仿佛都被驱散了。
她知道小叔是个好人,就是嘴硬心软。
车辆缓缓驶离,宋余欢看着贺清晏的清冷的侧脸,想起那张诊疗单,几次想告诉他自己的病。
可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,小叔又不是医生,告诉他,他也不能延长自己的命,何必让人担心……
以前,宋余欢总是很吵地跟在他身旁,仿佛有说不完的话。
可这一路,她却从未有过的安静。
贺清晏浏览文件的指尖一顿,侧目看向宋余欢,就见她的脸是化妆品遮不住的苍白。
收回视线,他将车停在了宋家门口,声音冷漠:“下车,以后不要再去律所外等我。”
宋余欢听到此话,心狠狠一刺痛,固执地看着他,不肯离开:“为什么?”
贺清晏对上她身上贴身又暴露的短裙,没了耐心。
长腿迈下车,几步走到旁边,拉开车门,抓住了她的手腕,将其直接拖出车。
宋余欢死死地咬着下唇,执拗地还想钻进去,可紧接着贺清晏一句话让她僵住了。
“我丢不起这个人!”
宋余欢怔在原地,待回神,贺清晏的车子已经驶出了她的视线。
她缓缓低头,看着自己的裙子,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。
站在雨里,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踏进了被称之为“家”的房子。
刚进门,宋余欢就生生挨了母亲一巴掌。
“不去接你弟弟就算了,还浪到现在才回来!”
宋余欢没有吭声,母亲依旧不依不饶,一把将她推倒在地。
宋余欢正要爬起来,一张红色的请柬直接从她脸上划过。
请柬一角将宋余欢的脸划了一道口子,但她觉得这疼痛远不及那方方正正的红纸刺的疼。
“贺清晏昨天送来的,他很快就要结婚了。”
小说《入骨入狱:首席律师的“罪”爱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