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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牺牲前叮嘱我,

“知意,我们家三代卧底,为国捐躯,如今我身份暴露,那些人绝不会放过你,靳深对你用情至深,别让他卷进来。”

当哥哥的遗体被盖上国旗那晚,

我做的第一件事,在毕业典礼上,当众踹倒单膝跪地的他,还扔掉了他的求婚戒指,

“你以为靠勤工俭学买的廉价钻石,也能配得上我?”

后来,我挽着富豪的胳膊坐上迈***离开。

他红着眼在暴雨里追了我三条街,

而我摇下车窗,把我们的合照丢进污水沟。

五年后重逢,陆靳深已是掌控半个亚洲经济命脉的陆氏掌门人。

他强取豪夺的娶了我,

可婚后,我和陆靳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——

陆靳深从不把我放在眼里。

他和金丝雀叶霜霜共枕300多个夜晚。

又和叶霜霜进行了四百多次的备孕。

佣人们窃窃私语,“沈知意这都能忍,不愧是低贱拜金女。”

不是能忍,而是不可以不忍,

我心中清楚,陆靳深不爱我,他恨我。

可他不知道,

我早已决心继承哥哥的警号,接替他完成卧底任务。

这些偷来的平静日子,也该还回去了。

七天。

我在心里默数着这个数字,

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口的警号徽章。

浴室门打开,陆靳深披着浴巾,抱着满脸通红的叶霜霜。

他看了我一眼,“霜霜饿了,做点她爱吃的。”

我没有迟疑,平静的点了点头。

“沈知意!”他掐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,”**就这点反应?当年,你也是这样的!”

我望着他暴怒的眼睛,

想起那年少年跪在积水中攥着我的裙角,指节冻得发青却不肯松开。

他不知道的是,离开后第三个月,我曾偷偷回来看过他。

陆靳深急性白血病,在医院昏迷七天七夜,

我冒着生病危险,去医院捐了骨髓,

后来,我回家后,妈妈,奶奶,妹妹。

全家被毒贩杀害。

只有我活了下来。

我的嘴唇轻轻颤动,喉间哽着千言万语,最终却只是将头垂得更低。

现在的他,根本不在意吧。

陆靳深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亮光,骤然熄灭。

他抱着叶霜霜上楼进了卧室,砰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
里面传出陆靳深冰冷的声音,

“沈知意,给我滚到门口跪着。”

我机械地挪动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。

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里,仿佛听见心脏碎成玻璃渣的声响。

这些年,只要陆靳深带叶霜霜回家,他们情动时,

总归让我在门外跪着听声。

我早就习惯了。

叶霜霜娇媚的喘息正混着陆靳深低沉的嗓音,响了一夜。

清晨,卧室里传出叶霜霜甜腻的撒娇声,“阿深,我想去拍卖会,就当我四百零一次备孕的奖励好不好?”

陆靳深的轻笑像钝刀划过我心口,“好,都听霜霜的。”

窸窣的穿衣声里,我跪在门外的大理石地面上,膝盖早已失去知觉。

门开的瞬间,陆靳深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。

他一把拽起我,指尖掐进我青紫的手腕,

“搞成这样,别人看见了,还以为我虐待你呢,沈大**。”

“今天的拍卖会,你也一起去,正好伺候霜霜。”

他脖子上的残留的口印鲜艳刺目。

伺候霜霜?

我内心如坠冰窟。

在陆靳深的眼里,我只是一个佣人而已。

是啊,是我自己现在期望的太多了。

叶霜霜大包小包,带了许多东西让我拿着。

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。

我知道,她只是想要打压我,

还好,我马上就可以彻底离开了。

拍卖会的水晶吊灯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。

只要叶霜霜一句喜欢,陆靳深就数次举牌,为她拍下珠宝。

一旁的站着的我,像个小丑。

认识我的人都在一旁嘲笑。

“那不是沈知意吗?怎么像个摆设一样站在那?”

“活该,当年嫌陆总穷,现在连情人都比她风光。”

“那陆总还愿意娶沈知意,还真是用情至深。”

周围的声音,如针一样刺入我的耳朵。

直到陆靳深第66次举起号码牌时。

突然,吊灯炸裂,

“小心!陆靳深!”

我本能地扑倒陆靳深。

子弹擦着发丝掠过,身后叶霜霜发出惨叫。

血色从她捂着的右眼指缝渗出,地上滚落一枚带血的弹壳。

周围全是尖叫声,开枪的人,早已经不见,

陆靳深目眦欲裂,双眼布满了血丝,他一把推开我,

“沈知意,要是霜霜有事,我要你偿命。”

他没有继续说,而是抱住叶霜霜就往外跑。

“霜霜,霜霜,不要怕,我在。”
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自己被吊灯碎片刺穿的手,

鲜血正顺着伤口不断地流淌下来,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。

一股滔滔不绝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来,将我彻底淹没。

很快,后来的救护车呼啸而至,将我送到了医院。

医生说所有的***和血包,全都被贵人调走了。

他们迟疑的看了我一眼,“沈**……”

“取吧。”

我看着被吊灯碎片刺穿的手心,再疼也不及心中半分。

医生一点一点取出了吊灯碎片。

全程,我一声没吭。

只是脸色苍白,下唇已经被我咬出了血。

陆靳深从急救室外面走了进来,目光落在我的手心,目光闪过一丝关切,

他迟疑了三秒,

“霜霜的血型比较罕见,在这紧急关头,只有你……”

只有我能献血。

我知道他要说什么。

明明我受伤也很重,他却一点也看不见。

我呼吸一窒,“好。”

陆靳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,“沈知意,你终于有点我们当初认识时的样子。”

话音刚落,抽血的护士拿着针管和血袋走了进来。

看着我苍白的脸色,没敢下手,我淡笑着道,“抽吧,救人重要。”

我看着血袋,

一袋,两袋,三袋……

护士抬头看向陆靳深,

陆靳深眉头紧紧蹙起,“霜霜也是医生,说这次至少五袋血,才够用……”

反正我马上也要离开了。

卧底警察,随时都会失去生命。

陆靳深把叶霜霜看的这么重要。

无论如何,她也不能有事。

我轻轻地点了点头,“好,抽吧。”

周围的医生护士,眼神中满是怜悯。

直到抽满了五袋血,一行人才离开。

陆靳深脸上的笑容控制不住。

他转身认真地叮嘱护士,“好好照顾她。”

说完,陆靳深带着血离开。

我站起身,只感到头疼欲裂,周围的护士想要上前扶住我,我拒绝了。

我拖着沉重的步伐,跟在陆靳深的身后。

看着他快步的进了一间手术室。

里面的叶霜霜左眼鲜血淋漓。

医生要给叶霜霜输血,

她满脸嫌弃,“这是哪儿来的血,怎么是沈知意的,快扔掉,我看沈知意平时体弱多病的,不知道有什么病呢。”

陆靳深没有迟疑,径直把五袋血扔在了垃圾桶。

他的动作,仿佛是沉重无比的巨石,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,让我几乎无法呼吸,只能在这无尽的压抑中默默流泪。

专家一脸焦急的说道,“陆总,霜霜**的左眼情况危急,急需更换眼角膜,可我们眼库里暂时没有合适的供体……”

陆靳深猛的回过头,看见了我在门外的小窗看着。

他大步走过来,一把抓住我,“沈知意,你把左眼给霜霜好不好。”

我看着他,目光深深,“陆靳深,你爱我吗?”

陆靳深张了张嘴,答案迟迟没有出口,我却已经看懂。

我心中蓦然一痛,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感慢慢顺着心底蔓延至四肢。

“不好。”

这是三年以来,我第一次说的拒绝。

陆靳深看着我,

“沈知意,当年是你欠我的。”

还没说话,里面的医生就开始催促,

“陆总,要是还不尽快进行移植手术,霜霜**的左眼可能就此永远失明了。”

陆靳深皱眉,大手一挥,

身旁的黑衣保镖就抓住了我,

直到被摁在手术床上,我还在挣扎,

医生检查了我的身体,“陆总,夫人的身体各项指数全在正常值下,要是强行摘取眼角膜,生命可能受到影响。”

陆靳深迟疑了一瞬,又听到了叶霜霜的哀嚎声,

“取。”

他的话,像是被锋利的钝刀狠狠地捅入我的心脏,让我几乎无法忍受。

被注入了***后,我没了知觉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我在一阵剧痛中缓缓醒来。

左眼被厚厚的纱布紧紧包扎着,我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,

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,仿佛那里已经空了一块。

一种深深的绝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,

陆靳深,原来……

你这么恨我。

我看向窗外,夜空繁星点点,

陆靳深,从今往后,我们再也不见。

我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,

换上放在床头的衣服,

我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,生怕惊扰到旁人。

为了避开可能出现的盘问,我选择从安全通道下楼。

当我刚走到门外,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景象,

一辆路过的面包车突然急刹车停在我身旁。

车门猛地被拉开,几个身材魁梧、面目狰狞的男人迅速将我拖上了车。

浸满***的手帕死死捂住我的口鼻,

等我再次醒来

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,

是陆靳深的。

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

“这就是开枪伤霜霜眼睛的凶手吗?竟敢动我的女人!”

不是我,不是我,我是沈知意……

我想要解释,我想要说话。

可嘴巴被堵着,手脚也被绑着。

陆靳深一脚将我揣翻在地,

麻袋的纤维粗糙地***我的脸,嘴里塞着腥臭的布团,

手腕上的铁丝已经勒进皮肉,温热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滴。

陌生的男声谄媚地回答,“我们查过了,就是他开枪伤了叶**的眼睛。”
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
他没有认出我。

他眼底却翻涌着暴戾的猩红。

他盯着我,看我还在针扎,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物。

陆靳深嗤笑一声,猛地抬手,匕首狠狠划下,

“唔……”

剧痛从肩膀炸开,我闷哼一声,冷汗瞬间浸透后背。

血顺着伤口涌出,染红了麻袋的纤维。

陆靳深,这就是不爱吗?

因为不爱,所以认不出我。

因为不爱,所以你会肆意的伤害我。

陆靳深盯着我,眼底的暴虐越发浓烈。

“这才刚开始,”

他俯身,在我耳边低语,

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,“我会让你后悔动她。”

接下来的时间像一场漫长的酷刑。

他的拳头如重锤般狠狠落下,

皮带抽打在我身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,

甚至那燃烧的烟头,也被他当作折磨我的凶器,

一次次烙印在我的肌肤上。

我蜷缩在地上,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,可嘴被堵着,连求饶都做不到。

他认不出我。

他以为我是开枪伤害叶霜霜的凶手。

可明明……我才是那个,快要死掉的人啊……

意识模糊间,我听见他接了个电话。

“霜霜,别怕,我会让她付出代价。”

下秒,

我被扔进***池的瞬间,冰冷的液体渗进麻袋,像千万根针扎进皮肤。

为什么,为什么,他还没有认出来是我。

“唔……”

我忍不住的**,嘴巴被堵着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可防腐剂的腐蚀性太强,我的伤口像被烈火灼烧,

从指尖到骨髓,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。

忽然,麻袋口松开了。

我的手浮出水面,手腕上那条褪色的红绳手链在水里飘荡。

是陆靳深送我的第一个礼物。

“这……这是我用三个月早餐钱买的...”

他表白那年,手指笨拙地给我系上这条红绳。

“等我出息了,给你换金的。”

而现在,这条红绳泡在***里,像一截干涸的血。

记忆里那个含笑的少年,如今正站在池边,冷眼看着我在防腐剂里挣扎。

直到他看清了那条红绳。

陆靳深的表情突然裂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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