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执砚整夜没回来，我也一夜都没合眼。

次日八点，医院内网弹出红字：

“实习护士林笙儿因家属医闹被殴打，停岗调查。”

图片里，她左脸一道浅浅红痕，泪珠挂在睫毛，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
配文更毒：“某些家属失控动手，希望大家理性。”

评论第一条，点赞破千：

“听说还是本院某位医生的太太，啧，真是素质感人。”

匿名，却清晰地指向我。

陆执砚站在投影前，白袍笔挺，声音淡漠。

“沈雾月来医院闹事，按制度处理，保安部执行。”

没有调查，没有看我一眼。

于是保安把我“请”进空病房。

屋里没开空调，夏日的正午屋里的温度计红色水银冲破40℃。

墙壁蒸出热浪，我贴着墙，像被按在烧烤架上。

小腹坠胀，像有人拿钳子拧***。

我怀孕刚满一个月，还没跟陆执砚说。

眼前一阵晕眩，我挣扎着去拍门，掌心红肿，铁门纹丝不动。

我滑坐在地，背脊烫出一片水泡。

最后一次，用颤抖的手拨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
铃声响到第三下，被直接掐断。

系统提示：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。

与此同时，微信推送跳出置顶。

林笙儿朋友圈发的九宫格。

第一张，陆执砚戴着米奇耳朵，左手抱她孩子，右手替她举冰淇淋；

第二张，孩子和林笙儿同时亲他侧脸，奶油蹭在他唇角；

第三张，三人背影，烟花在头顶炸成一颗巨大的红心，看起来像恩爱的一家人。

……

配文：“谢谢爸爸带我们全家到迪士尼！”

发布时间是我被锁的第三个小时。

鲜血顺着大腿根蜿蜒，我脱下外套垫在臀下，布料瞬间吸饱，沉甸甸地发红。

我关掉手机，扔进垃圾桶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锁转动。

护士探头，尖叫划破热浪：“快来人！大出血！”

我被抬上担架，天花板灯一盏盏掠过，意识消散。